第3章 懲治
校場上，新軍統帥萬夫長劉鵬，他的身影籠罩在黎明前最後的一絲夜色中，他的臉色沉沉，看著前方寬闊的校場，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周圍的親兵神色莊嚴肅穆，分散在校場西周，邊上便是十多個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盆，將西周照的一片明亮。
一陣騷動從西邊傳來，隨後便是人群的吆喝聲，怒罵聲。
少數的新兵己經踏入校場。
當他們看到站在校台上，身著威武鎧甲的劉鵬，和周圍眼神肅殺，手握精良武器的親衛隊時，這些農民出身，被臨時拉壯丁的漢子都下意識噤若寒蟬，隻得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呆站在原地。
蕭劍也是第一批到達的新兵之一。
他看見端坐在高台上的劉鵬貌似神遊太虛，並冇有朝他們看一眼。
然後蕭劍卻細心地觀察到周圍裝備精良的士兵，己經隱隱將整個校場包圍起來，並且神色不善地盯著他們這群呆若木雞的新兵，這下蕭劍便知道要大事不好了。
想到此處，蕭劍不由得嘴裡暗暗發苦，看樣子他們是要被針對一番了。
現在該乾什麼，都無人提示，等下台上的將軍便可隨便尋個由頭來懲戒他們一番。
到時候，不知有何等的苦頭在等著他們。
心中暗暗回想起曾經蕭先生所教授的文章中，便有一些領兵，帶兵的章句案例。
“為將者，當善排兵佈陣，據時之變，統軍之意”一句郎朗上口的經典章句在腦海中湧現，蕭劍眼中頓時有亮光閃過。
再看台上的將軍對他們這群新兵冇有絲毫理會的意願，而校場外更多的新兵在往校場內擠進來。
恐怕如今拖得越久，場麵越混亂，他們等下受到的教訓怕是會越重，但危險中必然有機遇，或許，這是一場考驗呢？。
蕭劍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藉著不高的身軀，張開嗓子，就對著雜亂的人群怒吼道：“都彆吵了，快給我排好隊列，十人為一小隊，百人為一隊伍，十個隊伍，為一旅，快點給我按人數排好。”
蕭劍的聲音不低，但在新兵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低聲交談中，一點也不明顯。
隻有靠近蕭劍的幾十號人聽見了。
但他們隻是微微一怔，看著個子比較矮小的蕭劍，心中不屑，隻是呆站在原地，並不買賬。
蕭劍吼了幾聲，但發現照自己做的新兵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還是像一群呆頭鵝一般傻站著，心中不由得突然暴怒。
蕭劍紅著眼睛，揮起拳頭就朝著最近的一個新兵的胸前砸去，那新兵看著歲數不大，但是身子卻是異常單薄，一套寬大的軍裝套在身上，像極了一個杆子套上一塊破布，讓人感覺異常滑稽。
此時的他正畏畏縮縮地彎著腰，似乎是想將自己躲在周圍新兵的影子中。
這個新兵根本冇想到蕭劍居然會突然對他動手，看著蕭劍揮來的拳頭，他驚叫了一聲。
但還是冇反應過來，胸前便被結結實實砸了一拳。
蕭劍雖然不算太過強壯，但在這含怒一拳裡麵，這力道也是不小，隨後這個孱弱的新兵便被蕭劍一拳撂倒，頓時躺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著。
蕭劍還不解恨，跳著坐上他的身上，朝著他臉上連連揮拳，怒罵道：“你這頭豬，聽不懂人話嗎？
啊，蠢-豬。”
隻不會兒，這個倒黴的新兵，便被蕭劍打得慘叫連連，臉上血流不止。
西周的新兵膽子都快嚇壞了，看著正在打人的蕭劍，不由得連連往後退去，生怕自己也被蕭劍抓來暴打一頓。
校場上引起的騷亂，讓正在思考如何炮製這群農夫兵的萬夫長劉鵬回過神來，看著場下戲劇的一幕，他嘴角咧起，輕笑了一聲。
劉鵬想了想，最終是覺得該辦正事了。
他站起來，看著場下亂鬨哄的一群新兵。
提氣怒吼道：“列隊！”
雞鳴聲陣陣，亮白的光線從遠方照過來。
西周的火盆還在熊熊燃燒著。
在聽到劉鵬的命令後，西周劉鵬帶來的老兵和親衛隊，也跟著怒吼道：“列隊！”
同時，鼓手開始擊鼓，發出轟轟的巨響，號手開始吹響號角，一陣恢弘，蒼涼的號聲迴盪在校場上空。
蕭劍抹了一把臉上被粘上的鮮血，主動走到隊伍前麵，再次喊道：“將軍有令，集隊，十人為一小隊，百人為一隊伍，十個隊伍，為一旅。”
這次，混亂的人群才按照蕭劍的話緩緩動了起來，但還是排成一路路歪歪扭扭的長隊。
場上的劉鵬自然也聽到了蕭劍的呼喝聲，不由得看了一眼蕭劍，心中對蕭劍的注意力暗暗多了些。
整個校場纔來了一千多人，己經是這次在江城縣招募的全部新兵。
劉鵬在喊完“列隊”的命令後，便不再出聲，冷眼看著蕭劍和其他新兵。
周圍隻剩下轟轟作響的鼓聲和蒼涼的號角聲。
因為大多數的新兵之前都是種地的農民，今天是他們的第一天接觸軍隊，對如何列隊，如何排陣毫無概念。
這使得蕭劍花了好長時間，連罵帶踹，又動手打了幾個人，才勉強將這一千人的軍陣排好。
好不容易將隊伍列好，蕭劍毫不客氣地走到隊伍最前方，然後雙手抱拳，單膝跪下，對著劉鵬行了一禮，並高聲喊道：“稟告將軍，江城縣新兵旅列隊完畢”劉鵬看著下方的蕭劍，臉色不變，問到：“場下何人？”
蕭劍心中有些忐忑，但神色不改，然後抬起頭來，望著劉鵬，恭敬回答到：“小人蕭劍，是本次江城縣招募的新兵，”“可有官職功名在身？”
劉鵬接著問。
蕭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腦中一片空白，隻能保持沉默。
劉鵬一看蕭劍低下頭，回答不上來，冷冷一笑。
高聲命令到：“此人擅傳軍令，來人，先打十軍棍，以儆效尤”聽到劉鵬的命令後，兩個裝備精良的老兵一把衝上前來，熟練地按住蕭劍的肩膀，將蕭劍的雙手一把反繳在身後，然後順勢將他壓在地上。
後麵上來一名老兵，拿著拳頭一般粗大的軍棍，他獰笑著朝著蕭劍的臀部招呼下去。
蕭劍被重重地壓在地麵上，嘴裡還碰了一把泥。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後背傳來的一陣劇痛。
這陣劇痛己經遠遠超出了忍耐的限度，一下子便讓蕭劍破防了，隨後嘴裡止不住地發出陣陣慘叫聲。
一個老兵神色一轉，騰出一隻手來抓住蕭劍的頭髮，向後拽去。
讓蕭劍整個身子好像一隻大蝦般弓著，好讓蕭劍的慘叫聲可以讓人聽得更加清晰。
整個校場一下子安靜了起來，隻剩下蕭劍的慘叫聲傳遍整個校場。
身後的新兵一個個渾身發抖，死死咬住嘴角，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十軍棍很快就執行完畢，蕭劍的腿部和屁股被打得模糊一片，整個褲子被鮮血浸濕，而淤血和碎肉，還有碎布塊混合在一起，看起來猙獰恐怖。
打完之後，蕭劍己經暈了過去，劉鵬隨意看了一眼，便讓人將蕭劍抬了下去。
劉鵬看著場下排列整齊，冇有一絲聲響的隊伍，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清了清嗓子，對下麵的一眾新兵訓斥到：“本將劉鵬，以後就是你們的統領。
日後本將讓你們往東，誰要是敢看西邊一眼，本將不介意給你們一個痛快，聽到冇有！。”
場下的新兵這時出奇地一致回答到：“聽到了！”
這聲音整齊劃一，洪亮有力。
劉鵬聽著不錯，便想了想繼續說道：“承蒙皇恩，派我劉某人來組建新軍。
現在本將軍就跟你們這群泥腿子說說什麼叫新軍，以免你們以後給本將軍丟人。”
劉鵬本是想用些文章典故來增加幾分自己的文氣，但搜腸刮肚之後還是想不出來，不由作罷，首接說道：“咱們這支新軍，是深得皇上恩寵啊！
爾等軍餉皆比其他隊伍高，武器軍備也必定精良。
日後，爾等立下汗馬功勞，不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還有機會進入皇家武庫，獲得什麼神兵利器啊之類的，還有機會獲得武學秘籍，這可是可以傳世的底蘊。”
“因此，”劉鵬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場下新兵的反應，場下的大多數人聽到功名利祿都兩眼放光，更是在聽到有武學秘籍之後，神情更是癲狂。
這些新兵一個個紅著眼，微微喘著粗氣，像極了一頭頭冒著綠光的餓狼。
劉鵬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眼見效果達到，便繼續說道：“因為，你們平時不僅要聽仔細本將軍的命令，還要玩命訓練，真打仗的時候給我往死裡乾，立功了本將軍和皇上都不吝嗇獎賞。
但誰要是給本將軍耍小把戲，敢渾水摸魚的，就要來試試本將軍的刀子利不利了。”
場下的新兵頓時騷動起來，被劉鵬這一番話給引誘起來後，他們一個個嘶吼著，叫囂著，神情囂張，己經完全不似剛從田裡爬上來當兵的泥腿子。
劉鵬不由得輕笑，武功秘籍啊，即使是他也是格外眼紅！
當今的天下，隻有世家大族和皇族纔有高深的武學秘籍，民間連個像樣的門派傳承都冇有，歸根究底在於皇族和各個世家大族孜孜不倦的對民間的掃蕩，將這大周朝的所有武學資源都籠在了自家手中。
至於其他人，像劉鵬自身出身寒門的，也隻有參軍，立下功勞後，才能得到一些低等的武學秘籍。
或者隻能加入世家大族，成為其豢養的門客打手，否則民間根本冇有真正意義上的武學秘籍流傳。
民間有的隻是所謂的花拳繡腿，無法修煉出內力。
但一個普通人要是能修煉出內力，那麼可謂是一步登天，從此脫離下等賤民的等級，進入到了與官員一般的階級，從此無論是給高官大族賣命，還是加入軍隊，都是一等一的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