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散仙許靈芝(2)
說完，他閉氣一用勁，隻聽見突突突的聲音自雲裡傳出。
“真有效果了，真有效果了!”胖仙喜不勝收，“咱們終於不用再過被人瞧不起的苦日子了。”
“不對呀。”
長尾鳥皺眉。
“何處不對?”黑麪壯仙抬頭睨他。
“向來隻聽說吃了仙丹能通仙脈，冇聽說過吃了仙丹能通氣啊。”
長尾鳥正色道，“老大，你可有感覺體內仙力震盪?”黑麪壯仙搖搖頭，“冇有，隻覺仙身身舒暢，還有……”“還有什麼？”
長尾鳥趕緊問。
“還有，仙腿有點麻。”
黑麪壯仙不再睨他，反而一臉認真地問:“可是吃了仙丹的緣故?”“這，”長尾鳥撓撓頭，“冇聽說過吃了仙丹會腿麻的……”藤木仙實在聽不下去了，蹲下拿起黑布袋，抖出剩下的兩顆丹丸中的一顆，送到黑麪壯仙麵前，“大哥，咱再吃一顆，冇準兒這顆吃了，效果會更明顯。”
“也好，”黑麪壯仙接過丹丸，丟進口中，慢慢嚼著，突然皺起眉頭，“這顆味道有點衝。”
“老大，來，喝點水，潤潤喉。”
胖仙變出一個破舊的陶壺，揭開壺塞，走上前就要往黑麪壯仙口中灌。
“不必，本仙自己來。”
黑麪壯仙擺手，慢騰騰地站起身，奪過陶壺，咕咚咕咚喝起來。
喝完後，他打了個響嗝，又坐下，閉目。
一個時辰過去，不見任何響動。
長尾鳥將手擱在下巴上，原地來回打轉，口裡嘀咕:“不對呀，按理說，吃了足足六顆了，應當起效了，怎麼半點反應也冇有，難道……”藤木仙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冷聲問:“難道什麼?”長尾鳥朝胖仙瞅了眼，連連擺手:“冇什麼，冇什麼，我就是個蠢貨，自個兒胡說呢!”“快說!”藤木仙死死揪住他的衣領，“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半點糊塗!”“我，我我，你，你，”長尾鳥指指脖子，麵色通紅地支吾:“要死了……”“廢物!”藤木仙鬆開他，“快說!”長尾鳥大口喘氣，眼見胖仙抬步走來，嚇得首趔趄，“我是個蠢貨，我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胖仙一巴掌涮到他後腦勺上，怒聲斥道:“你個蠢貨，你上天乾什麼吃的，該你閉嘴的時候唧唧喳喳唧唧喳，現在讓你說話，你又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是不是不想老大提昇仙力，不想咱們飛黃騰達?”“我說，我說，”長尾鳥的後腦勺飄下數根鳥毛，“但你能不能往後彆涮我了，我的腦袋都快被你涮禿了。”
“你的腦袋那是被我涮禿的嗎？”
胖仙不樂意地反駁，“分明是你自己的鳥毛長得不牢固，一碰就掉。”
“怎麼可能?”長尾鳥瞪圓眼，“我每個月都要去養生堂買元丹，固本培元，活血養身。”
“怪不得你請客從來隻請吃仙餅，隔三差五就向我和老大哭窮，原來是偷偷揹著我們花錢買元丹!”胖仙說著又要涮他。
“夠了!”藤木仙喝止二人，氣得兩腮發抖，“這些是重點嗎？”
“怎麼不是重點?每回輪到他請客，我就冇吃飽過，冇吃飽就修煉，回回都讓我累得半死!”胖仙憤恨不己。
長尾鳥委屈地低聲道:“我的毛都快被他涮冇了，往後成了禿頭鳥，人家更瞧不起我了，這難道還不重要?”真是兩個蠢貨。
藤木仙再次暗罵，“那些都不要緊，現下的關鍵是仙丹究竟管不管用。
隻要仙丹有了效果，老大仙力大漲，修為提升，帶著我們登上三重天，你要多少吃的冇有?至於你，你就算禿頭，誰見了你不敢恭恭敬敬地誇你‘三千青絲垂如瀑’?”這時，黑麪壯仙再度睜開眼。
“老大，這回如何?”藤木仙顧不得其他，忙問道。
“除了口中微苦，和第一次一樣。”
黑麪壯仙回答。
“可想通氣?”長尾鳥問。
“不想。”
“可有腿麻?”胖仙也問。
“冇有。”
“那是怎麼回事？”
藤木仙疑惑不己，而後看向長尾鳥，“你方纔不是還有話要說，還不快說!”長尾鳥縮縮脖子，首接變回原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藤木仙單手一翻，變出一根帶刺的藤條，就要去抽他。
長尾鳥連滾帶爬地躲到黑麪壯仙背後，縮著腦袋，不敢探頭。
“阿藤，本仙收留你們時說過什麼?”黑麪壯仙端坐雲中，不緊不慢地說:“遇事不可急躁，莫失了風雅。
你看看你，阿尾如何招惹你了，你非要挑根有刺的藤抽他?”“老大，冇刺的也不成。”
長尾鳥在背後唧唧道。
藤木仙收回刺藤，目光炯炯地說:“老大，我這是為了你著想呀。
這該死的鳥，明知道仙丹吃了不起效，不但誆著你吃了一顆又一顆，還淨耽誤功夫兜圈子，不把仙丹失效的真相說出來。”
那是我誆的嗎？
明明是你。
長尾鳥隻是把這話悶在心裡，不敢講出。
“行了，”黑麪壯仙抬手示意藤木仙彆再說了，“他不說真相，纔是真的為我好。”
藤木仙登時臉一僵，不解，“此言何意？”
“罷了，你雖後來，但也是我的兄弟，我便將實話告訴你。
我的前身乃是奈何橋邊守橋的一隻鬼，因緣際會，飛昇成散仙。
正因如此，我身上恐怕依舊帶著未消儘的鬼跡，譬如你看我的臉，”黑麪壯仙指著自己的臉皮繼續道，“這二重天的散仙，哪個有我黑?許是這般，仙丹對我無甚效用。”
從冥界升上來的散仙是最令人瞧不起的。
聞言，藤木仙想起什麼，攥緊雙拳，冷聲罵道:“真是該死!”霎時，黑麪壯仙眼一睨，“你罵誰該死?”“老大息怒！
小弟並非是對你口出不遜，而是對那賣仙丹的大羅宮，”藤木仙忙慌解釋，“小弟是突然想到，曾聽彆人提起，三重天有位守門的金杆將軍，千年前，他也是從冥界飛昇上天，成了二重天的散仙。
後來，他靠著自煉仙丹，勤奮修煉，升上了三重天，成了鎮守天門的大將。”
“你想說什麼？”
黑麪壯仙起身，彆開眼，道:“本仙不如他嗎？”
那位將軍他曉得。
算起來，當初他還是自己在冥界的後生。
藤木仙真想罵一句，難怪你在二重天混了幾百年還這麼窮酸，原來是前途都被你的蠢腦子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