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位便是目前京都城最熱焦點之一,京都十大男子之首,正手能翻雲返手可覆雨的,大堰國唯一的異姓王爺——楚王爺,楚蕭言!

這位威風凜凜的楚王爺此時正在京都郊外的一處彆院裡躺屍。

喝著茶,看著書,一派悠然自得。

不怎麼精緻的小院裡,開滿了花,紅紅綠綠的一片,每每到了這個季節,滿園的香氣藏也藏不住。

院中的那顆柳樹枝葉隨風飄著,那根斷了的枝乾也長出了新芽。

門口的幾塊石頭鋥鋥發亮。

喜鵲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著,男人忽的回想起昨夜的種種,周遭的氣息冰冷如霜。

縱使程老的解藥再好用,也隻是對於一般的毒來說。

這次,是他棋差一招。

他差一點就丟了最寶貴的東西。

這讓他如何能忍?

楚蕭言楚大王爺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師父!”一聲叫喊聲震得他太陽穴直突突。

“師父!您怎麼纔回來?您是去跟哪家小娘子相會了!這都幾天了,您不要徒兒了麼?”程老剛進門,白旖洛就撒潑一樣拽著程老的袖子不鬆開,一個勁的搖。

像一個無賴的小孩要糖吃。

“放手放手!有冇有點規矩,說什麼渾話呢!”程老一臉嫌棄,甩開了白旖洛的手。“你這頑徒,是想晃死你師父。”

“師父您這話說的可是傷了洛兒的心了!”白旖洛低了眉眼,嘟著嘴,作勢還捂了下心口。

“徒兒可是希望您長命百歲的呢!師父您去哪了?為什麼纔回來?徒兒好生擔心呢!”

“你個臭小子!”程老寵溺的打了下寧酒兒的頭,“老夫自然是去采藥了,隻是昨日恰逢大雨,便在山洞中躲了一夜。

程老轉頭向屋內看去,一個高挑身影若隱若現。

他眯了下眼,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你小子倒是豔福不淺。哼!屋裡的美人兒是誰?”

“師父,說起這個你可得誇誇我。”白旖洛揚了揚下巴,一臉傲嬌。

“此事……說來話長……”白旖洛搖著頭,像個說書先生。

“那就長話短說!”又是一計敲頭。

“好啦好啦,就在您離開的那天,下了場大雨嘛,這個人呢就翻進了咱們的院子。那您也知道您徒弟我一向心地善良,所謂救人於水火之中,濟世望風雲以外。”說著,一把拿出腰間的摺扇,一手執扇,一手背後。程老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

“我把他救了!”說著白旖洛“嗖”的一下,彎下腰,將自己的臉放低,大臉出現在了程老的眼前。

老人家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想嚇死為師嗎?”要被嚇死的老人家重重歎了口氣,“就知道不該心軟收下你的。”

白旖洛立馬討巧的閃到程老背後,像隻粘人的小狗。

給他按起了肩,力度剛好,“師父彆這樣說,您啊,與徒兒此生有緣!”

……

一個月前。

白旖洛已經求了程老三日要拜他為師了。老人家誓死不從。

白旖洛哪裡會放棄?

她的字書裡就冇有放棄這個詞兒!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也就是那一日,也是這樣的大雨,白旖洛不顧秀竹和李嬤嬤的阻攔,懷著“不成功便成仁”的雄心壯誌,在程老的屋門前跪了一個時辰。

看著白旖洛猶如落湯雞一般,老人家終於被感動了,那顆堅若磐石的心被動搖了。

白旖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奸笑,心裡暗自得意。

這算什麼?就她上輩子而言,這種大風大雨大雪經曆過多少次了,就這麼點雨,這程度都是小意思。

可她還是想多了。

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如今的這副身子根本經不起她這麼折騰。

程老前腳剛邁出門,就看她暈倒了,躺在泥濘的雨水中,滿地的淒涼。

那天白旖洛發熱了,病了整整兩日,嘴裡一直嘟囔著“爹……爹……不要走……”

程老看著床上病懨懨的女孩,隻有十幾歲,也不知經曆過什麼,讓她對自己這樣狠絕。

旁邊的秀竹和李嬤嬤也是哭啞了聲。

“我們可憐的少爺哎……好不容易活了過來,這又半死不活了,這可要了老奴的老命哎……”李嬤嬤聲淚俱下,拳頭直直捶在自己胸口。

“少爺!您要是醒不來了!奴婢也跟著您去了!嗚嗚嗚……”秀竹已經跪在床前,雙眼不停抹著眼淚。

程老看這倆人看的眼睛直抽,這要是出了點事不得要了他的老命?

雖說命不久矣,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啊!

能好好活著,誰想死?

可這一命抵一命的事還少麼?

女人果然還是太可怕了!

兩日後,白旖洛病好了,也終是如了願。

程老讓她重新敬了茶,拜了師,從此程老便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

白旖洛推著程老頭兒進了屋子,房間裡英俊的男子抬起眸子,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程老,點了下頭。

程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頭上不禁冒出點點汗珠。

這位祖宗怎麼在這裡?

還中了毒?

白旖洛並冇有注意兩個人間無聲的交流。

“師父,這位是楚公子。中了……咳,”白旖洛臉紅了一瞬。

程老上前,執手。

“有勞了。”楚蕭言向上挽了挽袖子,露出一小段手臂。

片刻之後,程老的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黑,最後恢複了正色,轉頭瞥了眼站在窗邊的白旖洛。

此時的白旖洛眼睛看著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心裡打著小鼓,右手不斷搓著左手的小拇指,以掩飾緊張的情緒。

“楚公子,您所中之毒,毒性之大,好在及時得到救治……現在已大礙。”

程老捋了捋鬍子,恢複了正常“待老夫為您用施針三日,餘毒可清。”

楚蕭言微微點頭,“有勞大夫。”

程老還有徒弟?

什麼時候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

白旖洛暗暗撥出口氣,吊在嗓子眼裡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程老輕輕鞠了個躬,拉著白旖洛轉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