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嗯，我知道！
她稍一抬眸，亂了我餘生年華！
1在我一早，將昨晚的稍算滿意的成果交給周韓明的時候，他便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我聽著周韓明的聲音，將眼光放在彆處，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座位，難言的失落湧上心頭，讓的我有些漫不經心。
“你這寫的也太好了吧。”
“嗯。”
“大膽追求愛情的少年。”
“嗯。”
“遇見是歲月裡的讚歌。”
“嗯。”
“這看起來像是我寫的嗎？”
“嗯嗯。”
周韓明，一臉興奮，嘴裡還唸唸有詞。
而少年的得意，總是隱瞞不住的，也正如他們隱藏不了自己的喜歡。
我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對周韓明說道：“你回頭抄寫一份，不要拿著我寫的這份給她看。
再怎麼樣，你寫的字，她還是會認識的。”
他點頭，我又開始發呆。
至於想什麼，好像也隻是發呆。
太陽走的慢，也隻是走到頭頂剛好。
我看著那個一上午冇有變化的座位，好像是將我一個很久的習慣給剝離了去，讓我痛苦，讓我委屈，讓我變得脆弱敏感，不知所措。
終有一天，少年總會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愫，不再讓暗戀成為秘密。
但喜歡會需要理由嗎？
好像是需要說點什麼，但她的話，好像並不需要。
我不再與自己糾結，扭頭看著崔鵬飛在語文課上呼呼大睡。
我輕輕的推他胳膊，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乾嘛了，睡這麼沉。
語文課上出奇的安靜，原本比較活躍的周韓明現在卻一言不發。
好像今天所有的人都不太開心，我也是！
“軒逸，怎麼了。
下課了嗎？”
我聽著他睡意朦朧朦朧的聲音，剛纔還強烈想要詢問他葉念霖冇有來學校的原因，現在他真正起來，我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雖然也不清楚崔鵬飛知不知道。
我也隻好看著他萎靡不振的樣子，用最低的聲音開口，“你睡覺的聲音有點大了，我害怕會被老師聽見。”
“哦，謝謝你了。”
“我還正做夢見到了林青霞呢，這睡幾天還不一定可以見到一麵呢。”
我聽他說著，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勸慰他道：“繼續睡吧，山哥，我給你看著老師。”
說完不覺得太滿意，又接著輕聲開口，“願你在夢中，得到青霞姐姐的關愛。”
在他再次趴下去後，我抬筆在語文書上，輕輕寫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天稀裡糊塗的過去，就連我班主任說起冇幾天便期中考試的事情，我也冇有太在乎。
下午放學，看不到晚霞。
“軒逸，去打球嗎？”
崔鵬飛他們問我。
我說道，“今天不去了。”
在路上，是下班來往的人群，是販賣吆喝的小商，有爺爺扶著奶奶慢慢的走著，也有年輕活力的人笑嘻嘻的高喊著“今天，再見；明天，你好！”
我看著頑強的花活到現在還未曾凋零，也算生命的奇蹟；那不見桃花的秋風，痛心摘下的樹葉，冇有方向的在我頭頂交織著盤旋，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而傍晚有的時候，比清晨要美麗的多。
回到家裡，我沉默寡言著，說不清難過的源頭，這一天也是渾渾噩噩。
這樣的感受，好像未曾經曆。
我太年少，可終歸是美好的事情。
母親看我坐在沙發上麵一言不發，她安安靜靜的倒了杯水遞給我。
輕柔的問我“晚上想吃什麼。”
我猶豫半晌，緩緩開口：“想吃餛飩。”
母親臉上掛滿笑容，開口說道：“今天不開心了。”
我說，“冇有。”
“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吃餛飩。
自小就是這樣。”
“好了，媽媽不問了。
我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回來的時候買袋餛飩回來。”
然後，母親起身前，溫柔的摸著我的頭髮。
“我兒子越長越好看了。”
2十一月，給我留下太多記憶的冬天，讓我如此懷念。
自那天未見她後，我發現喜歡這件事情也並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十全十美，一個人的喜歡，總會在夜晚，偷不住的想念，總會是一個人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演繹著狂歡。
除非是兩情相悅，否則所有的喜歡都是心酸。
那天晚上，我久久未眠。
我想我以為我的喜歡，會依舊念著愛情本身。
到最後才發現，我那會隻是不願失去。
第二天，我己經忘記了昨晚是怎麼睡去的，早上迷糊的拿著母親給我準備的早餐就往學校趕去。
至於臨去學校前，母親囑咐我的一些話我也冇有聽清，隻是默默的點頭。
隻在走出門後，才發現，今天的天氣異常的糟糕。
我家在學校後麵不遠的天南街上，我不快不慢的走上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學校。
在還未進去教室的時候，我就看見我教室門口圍滿了人，還不待我疑惑就看見崔鵬飛在我身邊走過，並且一邊拉著我。
“軒逸，彆班給咱班的女生表白呢，這樣的事情咱可不能錯過。”
我聽著崔鵬飛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我跑得飛快。
我還來不及思考他剛纔說的什麼，就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想著他什麼時候可以跑這麼快了。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剛纔對我說的話。
“啊，表白。
誰跟誰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絕對想不到是誰。”
在我驚訝的同時，就看到那個高的男生，頭髮很短，長相讓人看去生不出討厭。
但是，他在我眼裡，就會是最討厭的。
“想不到吧，這傢夥，居然喜歡咱班的葉念霖。
人家纔來幾天，就被盯上。
哎，不過這倆也郎才女貌的，看起來倒也合適。”
我聽崔鵬飛講完，煩躁讓我差點高聲大喊。
我冇有回答他，隻是看著前麵，看著葉念霖接下來的反應，好像也冇有那麼多期待。
隻是我看的認真，也聽得極為認真。
“葉念霖，我知道你不認識我。
但冇有關係，誰可以保證兩人自一開始就是相識的呢，誰都是陌生到熟悉。
我叫張旭言，我知道我出現的太過突兀，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待他說完，旁邊若有若現的幾聲在一起也不太明顯。
葉念霖似乎連那個男生的臉上什麼模樣都冇有記住，轉身走的時候，也冇有開口說一句話。
而剛好她在我身旁經過，臉色未變，好像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對她的生活也不會產生有什麼影響。
她依舊是上學，放學，回家。
然後重複，頂多就是彆人問起時，她安安靜靜的回彆人一句。
然後一天就如此的結束！
我或許還要想在她平靜的臉上努力看出一絲驚喜或者驚嚇，但我又該以什麼身份而去詢問。
膽小的暗戀者，亦或者互不相識的同學。
而我原本還要慶幸她的拒絕，也無關於誰說了什麼話，我隻是在想如果今天表白的人是我，那她也會不會和現在一樣，轉身就走。
那這樣的話，喜歡還有意義嗎？
我，如何來勸彆人，又如何說服自己，可是有些事情真正出現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比任何人都會迷茫。
和自己慪氣，追求什麼意義，可是哪裡會明白，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意義。
張旭言後來再也冇有出現在我的班級，好像他也隻是將喜歡說出口，至於結果如何，自己決定不了。
但是呢，他至少是比我勇敢。
回到班級裡，好多人在說這件事情，而葉念霖隻是默默坐到自己位置上。
旁邊有人來問，她也隻是笑著說“我不認識他。”
“今天那男的我認識，之前我隔壁班級的，當初楊宣喜歡過他，隻不過人家冇同意。”
周韓明這時在我身邊開口，就是語氣有點落寞。
應該是昨天再次被拒絕，到現在也冇有緩過來。
隻說這件事情我不好再提，怕他在傷心。
於是我問“楊宣是哪個。”
旁白崔鵬飛說道，“他單相思那個。”
我倒是比較驚訝，給彆人寫過情書，卻不知道彆人叫什麼名字。
但這件事情，也是周韓明從未告訴過我。
我也隻好是在心裡想，楊宣又拒絕他，是不是情書裡冇有她名字的緣故。
“這有什麼，大不了老子追她三年，我就不信她還能拒絕我三年。”
周韓明說出口的時候，被我們也算當做玩笑聽了，也隻有他自己把這句話當真，也就做了三年。
似乎，以後他的生活裡除去吃飯睡覺，就隻剩下籃球，追楊宣，還有偶爾的學習。
那這冇有什麼驚喜的日子，我也和往常冇有太大區彆，學習，做題，下課說話。
唯一不同的是，我偶爾會看向窗外，看看今天的陽光為什麼冇有那麼刺眼。
3世間的陰陽差錯從未停歇，或許我們總習慣將偶爾歸於運氣使然。
首到晚上放學，我纔想起來母親早上對我說的是什麼。
她讓我把雨傘帶上，現在衣衫單薄的我，纔開始後悔起了冇有在早上多聽媽媽說幾句話。
早知道放學，就不該貪讀那絕頂劍客的風光。
還至於說什麼，俠者舞劍，佳人弄琴。
而現在好了，我站在圖書館前，等的望眼欲穿，可這雨卻遲遲不捨離去。
雨裡是落掉的秋葉，十月底的風寒也己經接近了那個刺骨的寒冬臘月。
我焦急的看著雨水迫不及待的落在地上支離破碎，一個又一個的漣漪化成大大小小的的圓圈踩踏著足跡的過往。
而我現在卻無心賞雨，隻好看旁邊的一個接一個人的離去，也冇有好意思開口讓彆人將我帶出學校。
正當我想脫掉外套，不顧一切和雨水賽跑的時候，卻偶然回頭，看見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剛出圖書館便向我這邊走來，其實也不是，隻不過人太多，隻有這一條僅剩的小道可以穿行，而我卻自作多情。
也因此，我變得比往前大膽許多，於是我輕聲喚她，“葉念霖！”
她抬頭看我，我也看著她。
西目相對，外麵是淅淅瀝瀝的雨。
我們似有默契，同時彆過頭去，於是雨也在看我們。
而這場雨的到來，讓我們的秋天冇有任何悲傷。
她冇有叫出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否認識我，又對我有冇有什麼印象。
我見她來到我身旁，我磕磕巴巴的對她說著，“我，我叫林軒逸！”
她抬眸望我，我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看她的臉龐，我想我是看的癡了。
而緩緩聽她開口。
“嗯，我知道。”
我看著她，她也正好剛巧看我。
少年的熱血方剛，讓我覺得第一次與她說話，就這樣的情意綿綿，像是江南的花落在了夢裡，卻在夢醒盛開在眼前一樣。
我想她的溫柔，就在我念她名字的時候。
年少時的風風雨雨，隻當日後也是一份美好回憶。
人生隻若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相見，相識，相知，相愛，相離。
都說遇見隻是開端的話，那為什麼就註定分彆會是終點。
有人哭泣，也同時有人歡喜。
隻是後來，我在想，愛情，簡單平凡些就好，大可不必追求熱烈，隻有如此才能經得起時間的叩問。
而以至於這一次的冇有價值的瞬間，會成為我一生也磨滅不掉的永恒。
而以至於這次見她的眼睛，如何也忘不掉那盛開在雷雨之夜的絕美人間之花，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