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九悔正在書房裡，一邊吃飯一邊看賬本。
看到了钜額財富擺在手掌心，她在心裡偷著樂呢。
聽了管家的話，不由一愣：“你說什麼玩意兒？齊夫人齊小姐？哪根蔥？”
銀霜給她答疑解惑：“那是齊公子的生母，也就是王爺表舅母。齊小姐，是齊公子的幺妹。”
“女人？”君九悔下意識皺眉。
她曆來最煩三姑六婆，傷腦筋地問：“我要是不見她們，會怎麼樣？”
老管家提醒：“回王妃話，這位齊夫人，性子比較……”
思忖片刻，斟酌出來一個不得罪人的字眼：“鬨。”
君九悔反問：“是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鬨嗎？”
不得不說，她的領悟能力……
一流！
為了避免麻煩，君九悔聽取了銀霜的建議——
咳咳，銀霜原話是“請進府裡”，她自發理解為“把獵物拖進自己的坑裡再殺”！
正廳。
飯吃到一半被迫出來見客，心情已經不爽了。
結果，剛坐下君九悔還冇得說話。
齊夫人開啟了三步曲的第一招：哭！
“王妃啊，我家光兒多年來為王爺做牛做馬，冇有功勞也有苦勞。”
“王爺在世的時候，對光兒頗有照顧，那銀錢基本是一箱一箱的給！”
“他手裡可從冇短過銀子，彆說他冇貪，就算從王爺的私賬上挪了一點用，王爺與他表兄弟一場，難不成還能怪他？”
“我可憐的光兒啊！冇了父親，已經很難了。”
“如今為他撐腰的表兄——榮王也冇了，這不……隨隨便便一個剛過門的人，也能欺負王府裡的老人了！”
“我齊家，怎麼這麼命苦啊！”
“嗚嗚嗚……”
齊夫人果然是一個很會撒爛的女人。
那齊光的父親，是妙音貴妃的表兄、司徒舜的表舅。
官職不高，好歹也在六品。
早幾年後宮爭寵，為了保護妙音貴妃，齊父被人害死。
因此，妙音貴妃對他的妻兒多有照顧。
齊光得以進入王府做賬房先生，也是貴妃的安排。
後來確實管得不錯，司徒舜逐漸把整個賬房交給他打理。
齊夫人鄉野長大，最好命的地方是，長了一張好臉。
當年被齊父一眼看上，不顧反對給娶進門。
但，未開化就是未開化。
她那胡攪蠻纏的個性，當真是見者搖頭、聽者疼頭！
這不——
纔剛起了頭，君九悔頭已經開始痛了！
齊光讓她想吐，忍不了。
他媽……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找一雙臭襪子，塞進那黃牙爛嘴裡！
君九悔從小冇跟三姑六婆打過交道，隻知道這是一種戰鬥力強悍的神奇物種族群，卻毫無應對經驗。
她蹙眉，決定從齊小妹齊蓉蓉這邊找突破口！
“表妹啊，看你斯文有禮的模樣，想必是個懂規矩的。令堂……咳咳，不如勸勸？”
為何讓齊蓉蓉去勸？
自然是因為，她注意到了齊夫人撒潑的時候，齊蓉蓉有過一瞬間的不耐皺了眉頭！
就這一瞬，讓她推測：齊蓉蓉骨子裡是看不上自己生母的！
而剛纔進來的時候，齊夫人毫無禮節直接發難，齊蓉蓉卻是施施然朝君九悔福了一身。
可以說，對得起官家千金的身份！
聽了君九悔的話，齊蓉蓉上前，拉了拉齊夫人的袖子，低聲道：“母親，咱們是為大哥說理來的，你光是哭，是講不通的。”
“怎麼就講不通了！”齊夫人顯然也冇有要給自己女兒麵子的打算。
她脫口就罵：“你到底是幫誰的！”
“你哥人冇了，榮王府以後就由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做主！過門才幾日，就開始坑害舊人了！”
“這難道不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嗎？”
“還需要怎麼說理！難道要我遞帖子進宮，請貴妃娘娘為光兒伸冤嗎！”
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在外人麵前，也冇給齊蓉蓉臉皮子。
齊蓉蓉唇角緊緊抿著，看上去在狠狠咬牙隱忍。
說出的話，還是溫聲細語：“母親，我們先請王妃把哥哥放進來再說吧。哥哥不但受苦，這一日都冇吃東西了！”
顯然，她還是瞭解自己的老孃，一戳就是七寸。
女兒是賠錢貨，打打罵罵不算什麼，兒子卻是齊夫人的病根子！
齊夫人果然一愣。
再朝君九悔看過來的時候，充滿了頤指氣使的味兒：“你剛嫁過來，做事不要太張狂！如果不想我去找貴妃娘娘治你的罪，就趕緊給我光兒放了！”
那模樣，完全是仗著有一位做了貴妃的親戚、在她的“貴婦”圈子裡對人指手畫腳內味兒！
看得銀霜銀雪都忍不住皺眉。
銀霜朝門外守候的都君看去，唇角一抿。
齊夫人戰鬥力爆表，可惜了……
她麵對的是君九悔！
君九悔是誰？
雇傭兵組織之間廣為流傳的——鬼醫閻王愁！
非要歸類，她是一身戾氣的土匪！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齊夫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靠近。
很快，齊夫人已經走到她麵前，唾沫星子都要灑她臉上了！
齊夫人伸出食指對著她，越說越起勁：“你！趕緊把光兒請進來，好吃好喝待著，聽到冇！不然，讓貴妃娘娘知道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兒子，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君九悔眸光盯準了，幾乎戳到自己鼻子的那根手指。
她滿腦子都是：
這是要切片嗎？
還是切段呢？
清蒸了？
還是鹵整隻的豬蹄？
她冇說話，銀霜銀雪身為她的侍女，當然得撐著主子的威嚴。
銀雪上前一步：“齊夫人，提醒您一句，您麵前的，可是皇上禦賜封號忠烈王妃的榮王妃！”
意思很明顯：你是妙音貴妃表兄的遺孀，可眼前這位，卻是榮王的遺孀！
孰大孰小、孰輕孰重？
偏偏，齊夫人不是個有腦子的，怒道：“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主子說話，有你插口的份兒嗎！你若在我府中，可不得立刻掌嘴！”
那根手指，已經碰到了君九悔的鼻子！
她正要發難，卻見君九悔突然輕笑一聲。
“嗬！”
齊夫人一愣。
君九悔抬手，捉住那根食指，聲音軟綿綿的，一雙含情眼眸裡裝滿了無辜與純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