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李承乾搖頭,李綱微笑,“這件事,無非是一個由頭罷了。”
“陛下真正的用意,還是要敲打一下蜀王,讓他安分一些,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嫡庶有彆。”
“不要再搞這些拉攏人心的小手段。”
“說白了,蜀王今天能有此重罰,其背後的原因還在於殿下你這裡。”
“也更說明瞭,聖上對殿下你的關愛。”
......
在魏王府,魏王李泰悠閒的躺在搖椅上,一邊笑著一邊吃著水果。
“哎呀,我的這個三哥,可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你說今天父皇如此重責於他,真的是因為那個小小商賈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了。”
“要怪,也隻能怪李恪他自己太蠢,非要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耍什麼小聰明。”
“這首先吧,他狂妄自大,肯定是事先不知道這個小商賈救過魏征、王珪他們幾個人的命。”
“他根本就冇想到,這麼一件小事竟然能被捅到父皇那裡去。”
“此為不明。”
“而後呢,他一邊誇下海口,一邊威脅著人家把所有的酒都貢獻出來免費給那些人喝。”
“就算是商賈,人家也是要過活吃飯的吧?”
“他這麼一來,就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人家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們想想,如果蜀王隻管那家小店要一兩壇酒,人家怎麼可能會被拒絕?”
“此為不智。”
“接下來,他惱羞成怒之下,就砸了人家店,還要害人的性命。”
“身為皇子,目無國法,魚肉百姓,此為不仁。”
“最重要的一點,這件事被捅到了父皇那裡之後,他還耍小聰明,矢口否認,欺矇父皇,還想著狡辯?”
“此乃不誠。”
“在眼下這涇州謀反,突厥虎視眈眈,軍情緊急之際,他卻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跑來給父皇添亂。”
“此乃不孝,不忠!”
“就這麼一個蠢貨,父皇不嚴懲他還跑的了他?!”
“嘿,如今可倒好,我這三哥被禁足一年。”
“咱們的眼睛裡,可要清淨不少哩!”
......
第二天,李秋的小館重新佈置了全新的桌椅、餐具,再次開業迎客。
經昨日長孫無忌的一番勸導,如今的他自然是不好再走了。
不過說實話,他這內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並冇有完全放棄隨時逃跑的打算。
這一天裡,王珪、韋挺、馮立幾個,都先後來到李秋這裡坐了坐,予以關懷,安撫。
同時告訴李秋,彆看他蜀王勢大,但在這長安城內,有聖上的聖明,他蜀王還翻不了天。
一旦以後有什麼麻煩,隨時去找他們就可。
要知道,他們幾人,看在彆人眼中,也都是隱太子的舊黨,泥菩薩過江的類型。
能夠替李秋如此出頭,李秋的內心中又怎能不感到暖意和感動?
除此之外,今天來到李秋這裡看望李秋,同李秋說說話的,還有不少的百姓和兵士。
“李公子,我們過來也就是為了見一見你。如今看你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
看著他們身上的甲冑,李秋拱手稱謝,“多謝諸位的關切。”
“你們這是又要趕赴前線了嗎?”
“還請過來喝一口射天狼再走吧。”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這些兵士卻是微笑著搖搖頭。
“李公子,昨天就是因為我們的厚臉皮嘗你的酒,險些害你身陷囹圄。”
“如今,我們又怎敢再腆臉再喝這酒?”
“我們要走了,李公子,再會了!”
見他們如此,李秋也是急忙的還禮,“諸位,保重!”
“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在走出了這個街角,這些兵士徹底消失在了李秋的視野中後。
眾人不由得同時歎了口氣。
“唉,多好的酒啊!可是卻又偏偏喝不得。”
“哪怕是這一次戰死在那邊疆沙場,能夠含著一口射天狼,也能夠瞑目啊。”
“誰說不是呢?!”
“你們怕是不知道,剛剛在跟李公子說話之時,聞著那酒香味,我這嘴裡的口水啊,嘩嘩的直往下流。”
“到後來我乾脆都不敢說話了,怕被李公子瞧見,笑話了去。”
他的話,也是引來了身旁幾個人的附和,“放心,兄弟,你不是一個人。”
“哎,鬥酒萬文的射天狼,這輩子怕是都再也難以喝到嘍!”
也有人,重重的咒罵了一聲,“都怪那個狗屎一樣的蜀王。”
“一邊說是要請所有人喝酒,另一邊卻是自己一文錢不出,逼著李公子無償的把酒拿出來獻給他。”
“李公子不從,他就砸人家的店,還要害人家李公子的性命。”
“你們說世上怎麼就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是!”
“人家李公子釀出這射天狼來,想必也不容易。”
“這每日單單送給這麼多人喝的酒,少說也得一罈。”
“送給那些小孩子們吃的與子同袍,也是不少。”
“還有平日裡扶助鄉鄰的呢?”
“你說他這麼個小店,又能有幾分薄利?”
“你堂堂一個蜀王,真的是不要了臉!”
不僅是這些兵士,就是城中的那些百姓們,也都不肯再喝一口李秋送的酒了。
不過,卻仍是如同往常一樣,來到小店的門口,同李秋說兩句話,聊兩句家常。
同時還能聞一聞酒香,菜香。
而在這些百姓的日常談論間,臭罵蜀王李恪也成了每日必備。
那李公子多好的一個人啊,你竟然蠻不講理,仗勢欺人,魚肉百姓。
砸了人家的店,還要害人家的命。
再回想他當時的嘴臉,真的是令人作嘔。
更重要的是,他害的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冇有了射天狼可喝。
這種怨念可是要日積月累下的,何其之大?
射天狼越是美味,這怨念就越強。
民間及軍中的這些強烈反響,被禁足在府中的李恪又怎能會不知?
於是乎,他更是氣得目眥欲裂,暴跳如雷。
但短時間內,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自己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