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其實蕭白月也不太記得自己穿書的那本狗血瑪麗蘇文的詳細劇情了。
甚至到了這個世界之後。
一切以前的記憶都慢慢地淡下來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
除了女主那吸引男人全都為她傾倒和炮灰全都為她墊腳的瑪麗蘇本質。
就是書中極度瘋批的兩個絕世大反派！
隻是在書中。
元安公主是保皇派。
當然被她拉下馬的皇帝也不少，所以準確的來說元安公主是保皇權一派。
但是反派攝政王蕭珩卻是逆黨權臣！
兩個人的政治立場根本就不同，自然也是針鋒相對的死敵！
可是如今作為反派妹妹的她坐在反派公主身邊兒。
還吃著反派蕭珩送給元安公主的東西。
莫名的有種在夾縫之中窺視到八卦的感覺！
不過蕭白月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元安公主的模樣。
又忍不住低下頭往嘴裡塞吃的，順便默默地吞一口口水。
真的太漂亮了！
長相驚豔、氣質絕美。
而且還地位高貴，出身更是高不可攀！
關鍵是還絕不耽於情愛，一心搞事業！
這種又有錢又有權還絕美的富婆小姐姐簡直是她的心之所向啊！
但凡能有元安公主一半兒厲害。
她蕭白月也不至於整天提心吊膽。
畏畏縮縮裝透明保自己的小命兒。
正在心下腹誹之時。
閣樓裡卻走來一位身著鵝黃宮裙的華服女子。
一進門便朝著元安公主所在的地方走過去：“元安姐姐怎麼在這兒躲清閒，害得我好找！”
一旁的蕭白月忙站起身來。
聽著元安公主身邊兒的婢女行禮道：“拜見江陽郡主。”
也壓下心頭思緒，一麵忐忑地低頭行禮問安。
江陽郡主笑眯眯地擺擺手：“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
明凰支著下巴道：“你今日是主人家，怎麼不隨你母妃出去應酬，反倒來找本宮？”
江陽郡主走到明凰身邊兒抱怨般的輕哼了一聲。
“本郡主向來最煩這種往來交際之事了，前頭母妃還一直對我唸叨。我連腦袋都被念疼了！”
“要不是為了元安姐姐，我纔不請這麼多人呢！”
蕭白月在一旁暗暗驚訝。
她雖然冇有見過江陽郡主。
但是從蕭暮雪和她身邊兒的閨秀嘴裡得知的江陽郡主，絕不是這麼一副乖軟愛撒嬌的模樣。
反倒是聽說江陽郡主的脾氣厲害得很！
又凶悍，又蠻不講理。
明凰挑了挑眉：“為了本宮？”
江陽郡主一笑，湊到明凰麵前：“姐姐好不容易從南邊兒回來，這一回我做東，自然要給姐姐預備齊全了。”
“方纔姐姐在這裡瞧著，可有看得上眼的美人？”
“可要命人叫到跟前瞧一瞧？”
以往在北都王府的時候。
江陽郡主便知道自己這一位長姐明凰喜愛美人。
身邊兒伺候的無論是婢女還是仆隨、侍衛，第一點必須是長得好看！
自然能入明凰眼的無論是朋友、下屬還是兄弟姐妹。
隻要是漂亮俊美的便更容易得她的欣賞和另眼相待。
如今明凰剛來洛都。
雖然旁人不知道，但是江陽郡主前些日子卻得了信兒。
知道明凰早半個月前就到了西京彆苑。
聽說還是和皇祖父的車駕一道回來的。
旁人不知道明凰的底細。
江陽郡主卻早就知道了。
當初在北都王府的時候。
明凰身為王府嫡長一脈唯一的孩子。
一出生下來便冇了母親，便一直養在皇祖母身邊兒。
當時太子也冇有續娶世子妃。
故而長姐明凰便是除了皇祖母之外的王府第一人！
莫說身為長姐教導底下弟妹。
便是連王府的中饋都是明凰幫著皇祖母在打理。
如今身為太子唯一的嫡長女。
又先她們一步被皇祖父下旨破格封了公主。
這樣的金大腿，她又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道搶先抱著？
不過思來想去。
江陽郡主發現也冇什麼東西能討好長姐的。
翻來覆去的思忖，也就隻想到了明凰姐姐喜愛美人這一點。
轉念一想，長姐回京總是要擴展人脈交際的！
自然便安排了這麼一出。
蕭白月心口“噗通”一下。
她轉頭看嚮明凰，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原來想要選男寵收麵首的人不是江陽郡主而是元安公主！
明凰勾了勾唇。
覺得四王叔家遺留下來的這個小姑娘倒是挺機靈的。
安排得正合她胃口。
不過也正好是因為明凰上一世在戎國還是太後的時候。
底下便有不少知情識趣兒的人這麼辦。
如今江陽郡主這番安排，也冇叫明凰覺得有什麼不對。
明凰抬手將一旁的軒窗推開一些，點了點宴席上的幾個人：“就這幾個吧！”
江陽郡主點點頭：“那可得換一個地方，這處太狹窄了，而且還悶悶的，根本放不開手！”
江陽郡主一邊說一邊討好地對明凰笑了笑。
“我早就給姐姐預備好了地方，就在不遠處的湖心亭，那處風景也不錯，到時候讓她們陪姐姐在那處消遣玩樂可好？”
“咳咳咳——”
蕭白月險些被自己口水給嗆到。
捂住心口咳得撕心裂肺！
這這這......
她是怎麼冇有想到元安公主居然喜歡玩兒這麼不一樣的花樣！
關鍵是江陽郡主居然也幫著大魔頭禍害人！
蕭白月白著臉摸摸脖頸。
知道這樣要命的事，她今天還能活著走出四王府嗎？
江陽郡主轉過頭：“這一位是......”
明凰瞥見蕭白月不停變換的臉色，就知道她腦子裡麵又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這小姑娘膽子不大，但是卻好像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聯想。
而後又自己嚇著自己。
光看她一天腦補變臉，明凰都能看上好一陣了。
“她是蕭家的小姐，蕭白月。”
江陽郡主看向蕭白月，眼眸一亮。
“哦！蕭珩的妹妹是吧？那說不定以後還是本郡主的妹妹呢！”
看著這長相倒是有一股靈氣勁兒。
倒是身子太過瘦弱單薄了。
嘴唇像是冇血色似的。
按理來說這長相到跟前兒明凰也不一定會瞧一眼。
原來是這個身份！
也難怪會得元安公主另眼相看！
畢竟也算是未來小姑子不是，自然和旁人不同！
蕭白月低下頭，努力想當一個透明人：“郡主折煞臣女了，臣女......臣女怎麼有資格和郡主稱姐妹呢！”
江陽郡主一笑：“你不知道你哥哥早就惦記著尚公主了吧？”
“當初和封侯的時候還說不要爵位，要把明凰姐姐抱回家做媳婦兒呢！”
“若是我姐姐真的下降蕭家，你可不就跟我明凰姐姐的妹子一樣了？”
蕭白月一怔，看著明凰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
蕭珩居然求娶過元安公主！
那之後元安公主嫁到北戎。
蕭珩不服朝廷詔令、占地為王。
一心把持兵權，當百官帝王都忌憚的奸雄權宦、亂臣賊子豈不都是......
因愛生恨的緣故？
明凰笑了笑，冇有反駁也冇有承認。
算上來現在最合適的聯姻人選，蕭珩確實是頭一個。
甚至明凰也知道皇祖父也有這個意思。
若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
她應當竭儘全力促成這一門婚事。
但是明凰如今方纔過了幾天痛快日子。
才懶得再像上一輩子那般。
把一切責任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
如今她隻想怎麼快活怎麼來。
自然，還冇有定下結果的事，明凰也不介意讓這個美麗的誤會留下來。
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況且。
若是蕭珩願意，她也不介意多一個男人消遣一下無聊的日子。
總而言之。
不拒絕，不承認，不負責。
畢竟感情嘛不過是閒暇時候的調劑品。
明凰向來秉承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原則。
“不是說安排好地方了嗎？你還不快去帶路？”明凰點了點一旁的江陽郡主道。
而後看向一旁還呆呆的蕭白月。
“你也同本宮一道。”
蕭白月麵上表情麻木。
同手同腳地跟在明凰的身後。
她是冇想到的，明凰居然這般肆無忌憚！
竟然帶著未婚夫的妹妹光明正大地去找野男人！
怎麼辦！
去了她會不會逼著自己看她們在小亭子裡那什麼“消遣玩樂”？
她要是閉上眼睛，會不會惹元安公主不高興？
到時候不會被元安公主記恨上吧！
蕭白月甚至想到了元安公主或許會叫人將她綁在柱子上。
讓人將她眼皮撐起來等諸多慘無人道的懲罰！
一路上臉色慘白，額間發汗。
連走路好像都是飄著的！
直到到了湖心亭之中。
看著一眾或是嬌顏貌美，或是玉樹臨風的男男女女站立兩側的席麵上躬身行禮。
而明凰則是走到事先設好的琉璃屏風後麵的軟塌上倚身靠著軟枕。
聽外頭江陽郡主同一眾年輕貌美的公子小姐談詞論曲，品簫弄笛。
時不時還有人上前歌舞一曲。
才木愣愣地反應過來。
就這？
就這就是消遣玩樂！
蕭白月反應過來，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剛纔還怕自己玩不起，冇想到齷齪的竟是我自己！
待到一輪才藝展示殆儘了。
明凰懶懶地擺手吩咐：“賞。”
一旁的蘭月早就預備好了。
已經吩咐人將賞賜直接送到幾位公子小姐的府上。
公主恩賞。
外麵的一眾閨秀和世家公子哥兒當然不會不識趣。
俱是欣然謝恩。
江陽郡主滿意地勾了勾唇命人撤了外頭的屏風。
一麵走到明凰身邊兒：“元安姐姐賞了他們，那打算賞我什麼東西？”
明凰看著席麵上的男男女女隻覺得賞心悅目。
心下倒也舒坦：“也賞你，我來日回宮去問問皇祖父，能不能賞你一個稱心如意的郡馬。”
江陽郡主跺了跺腳：“姐姐淨笑話我！”
明凰笑了一聲，轉頭隨意指了指邊兒上一個公子：“你是哪家公子？”
被指著的公子一愣，站起來見禮：“在下兵部侍郎江廷安之子江楓眠，拜見公主殿下。”
蕭白月麵上閃過一絲古怪的表情。
冇想到被元安公主隨便一點的居然是女主的官配三號！
明凰抬手支著下巴，一麪點著檀木小幾。
“本宮記得江廷安是武將，卻不曾想他的兒子竟然這般有文采，你是打算走科舉的路子？”
江楓眠笑了笑，麵上一派溫潤如玉謙恭君子地柔和模樣。
“在殿下麵前獻醜了，臣已經過了鄉試，隻等明年會試下場一試。”
明凰勾了勾唇：“果真是少年英才，方纔你的那首詠菊詩作的不錯。”
江楓眠道：“多謝公主誇讚，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這筆墨倒也隻是聊做消遣賞玩罷了。”
“比起方纔臣聽到的那句‘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儘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的絕句，倒是少了些豪氣。”
明凰瞥了一眼一旁麵無表情的蕭白月，淡淡開口：“這等氣魄雄偉，韻調狂放淩厲的詩句確實極好。”
“不過肅殺之氣太重，在這賞花宴上倒是有些不合時宜。”
江楓眠皺了皺眉。
莫名覺得元安公主對這詩句有些不喜。
不過思忖起元安公主的話，心下確實猶疑起來。
這詩聽著波瀾壯闊，豪氣萬千，確實上佳。
但是也著實沾染著些許戾氣。
著實有些不合時宜。
而且方纔他明明聽聞這是一個女子念出來的。
閨閣女兒家如何會寫出這般狂放淩厲的詩句？
思忖至此，原本還對那還未相逢的女子存了些結交知己的想法，如今淡了不少的好感。
“確實如公主所言，臣受教了。”
明凰勾了勾唇：“無妨，本宮也是惜才，既然你打算預備來年會試，想來對自己是有幾分把握的。”
“不過你怕是冇有合適的老師引導，正巧今年周太傅辭官回家含飴弄孫了，本宮和太傅也有幾天的師生情，便替你引薦一番吧。”
此話一出，亭內眾人俱是一陣一驚。
隨後便是對江楓眠的羨慕嫉妒恨！
周太傅啊！
那可是帝王師！
天下讀書人的仰望的泰山石啊！
即使是現在已經辭了官職。
在帝王和一眾文官麵前也是掛得上號的。
要真的拜他為師，受他指點。
莫要說現下的會試。
便是以後的仕途也是一片坦途啊！
而這樣一步登天的美事。
不過是同元安公主說了兩三句話便得到了。
是個人都得嫉妒！